孙坚带领孙家的兵士、预备和女儿孙策、以及众多宿将们,一起返回自己的根据地。
从洛阳南下必然会经过荆州,当地的州牧刘,追根溯源表也算是刘家皇族的后裔,但孙坚看不上这种人。
刘表在数月前诸侯会盟之际,虽然口头申明讨伐逆贼、却不发一兵一卒前来支援;
等到联军攻势陷入胶着状态时,他甚至连口头的声援都直接放弃,生怕之后董卓击败联军,会反攻倒算前来收拾自己。
“墙头草”三个字,是孙策讲出的最合适形容,别看刘表体内流淌有皇室血脉、恐怕真到了大汉灭亡的那一天,他会第一个匍匐在地、欢迎逆臣前去篡汉。
“本来这样的小丑,每到需要跟他撕破脸皮的那天,不想过早地爆发冲突,可这刘表实在太无理了!”
孙坚手中紧握着、他本人亲自写给刘表的一封书信,大致内容是说明现在联盟解散、他想要带着手下返回江东;
中途会借用到荆州的水路,希望对方看在两方有一层战友关系的情面上,大度放行;
退一步来讲,刘表即使不放江东兵通过,也至少借一些粮草过来;因为江东兵目前的存粮,不够支撑全军原地绕路所消耗的多余时间。
但刘表的做法跟以上两个都没关系,他的选择是----
“先是回信冷嘲热讽一番,然后又杀掉我派过去的使者,这刘表是铁了心,要和我江东子弟来一场战争了吗!?”
那个使者是从孙坚早年闯荡以来,一路跟随至今的忠臣下属;
使者跟孙坚之间的关系,也像是没有血缘的兄弟,如今他身首异处、连完整地把人安葬都做不到,怎能让孙坚不气愤?
孙策放在腹部位置的双手十指绞动着,她带着凝重的表情想了又想,最终得出一个结论:
“刘表是认真的,他想和我军开战!”
“为什么!?”
孙坚用手锤了下面前的方桌,拳头离开的地方随即凹陷下去,咬着后槽牙的他觉得想不通:
“我军跟刘表向来没有过节,为什么他非得在联盟刚刚解散的这时,与我军进行大规模的交战?”
“老爸你是在江东待太久,忘记自己还有前长沙太守的这个身份吗?”
孙策这么一说,孙坚才终于想起来:
自己过去因为有着平定马腾、韩遂的作战功绩,被朝廷任命为长沙太守,在这个位置前后经营十数年;
直到不久前江东混乱、孙坚引兵前往镇压,才不得已离开了长沙。
“老爸的未来方略是占据江东、向西攻取荆州、和中原形成对峙之势;所以我们跟刘表之间的战争,即使现在不打,迟早某一天也会打起来。”
“乖女儿的意思是,刘表与其等到我军准备充分的那一天开打,不如趁现在我军疲惫,在荆州展开两军的决战?”
“估计就是这样。地理位置上长沙靠近荆州的重镇江陵,之前刘表犹犹豫豫不出兵,应该就是担心老爸运用过去、在长沙当地建立的人脉做出小动作;而到了如今,他以逸待劳,大大增加了荆州兵的获胜几率!”
“岂有此理,他要是觉得疲惫之师一定不能取胜,那就大错特错了。程普!”
“属下在......”
碧蓝色头发的女性武将跪伏在地,伴随表示顺从的这一举动,她耳垂上钉着的耳环发出清脆响声,抬起头来回复孙坚的那张脸,满溢着成熟女性特有的动人春情。
即使是在乱世,通常也很少出现女性听从男性调遣的例子,但程普和孙坚的关系比较特殊;
早年两人共同患难,相互接下了深刻的情谊,到了孙坚已经生儿育女的中年,程普也因为没有忘记当年和他经历过的那些事,而一直没有结婚;
同时混杂有男女之情和战友情的特殊感情,用来形容两人间的关系再合适不过;
自然,孙坚没有对不起家庭的念头,他毕竟是将绝大多数心思、都投放在女儿身上的顾家型男人!
孙策瞥了眼程普,暂时清除掉脑海中的杂乱思绪,冷静且客观地向孙坚建议:
“躲不开的战役,就必须全力以赴的进行,只是我军并没从江东带太多水军出来,还是要尽量避免大规模的水战!”
孙坚麾下将士的数量原本非同小可,最初他从江东带来两万军队、讨伐董卓的那段日子,也断续收编数千人的西凉俘虏;
但中途攻打汜水关的时候吃了个大亏,导致受到不小的损失;
如今成功跟随他来到荆州的兵士,总数不超过一万,要和拥有五万人的刘表作战,无疑是显得有些吃力;
幸亏,孙坚最信赖的便是麾下精兵的骁勇、以及江东宿将们的能干。
听从女儿建议的孙坚站起身,离开座位后来到一张地图前面,询问程普的进攻意见:
“根据德谋(程普的字)所见,我军该如何冲破刘表大军的封锁?”
程普也跟着走到地图旁边,指着地图上一个小点道:
“可先取江夏、然后顺着水路迅速突击周边郡县、依次攻城略地之后集结全军于襄阳,展开对刘表的最后总攻!”
孙坚仔细看了看陈任所指的路线,再望了望一旁的女儿;
孙策虽然一向不喜欢程普、但在正事方面,她一向都是以军务当先,于是当即同意:
“是我想不出来的好计策,老爸你照办吧!”
“但我军疲惫,很难进行车轮战......”
像是要打消孙坚最后疑虑,程普主动请缨:
“我麾下的三千劲卒,精力充沛且能够应付接二连三的军事行动,如果相信我的能力......”
“我孙文台,便将孙家军上万人的命运,在此托付给德谋了!”
不等程普说完,信任下属能力的孙坚便当即允诺她的计划,程普应了一声,起身后火速离开大帐,前往自己的营帐调拨兵马;
望着她的背影,孙策陷入了良久的沉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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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普屯兵江夏,江夏太守在城楼上摆好阵势准备迎敌,可程普军却直接从城下通过;
程普抓住江夏太守的诧异时机、率领所部人马快速袭击紧挨江夏的城池,太守意识到之后慌忙出兵救援;
此时的江东兵,在将地方太守调虎离山后,利用自身部队的机动力,沿着原路快速折返回来;
江东兵避开江夏城的主力部队,绕到城池后方,经历一番猛攻之后,顺利攻陷被带走绝大多数兵力的城池;
太守随后迟迟赶回,被在城内休整半日以上、以逸待劳的程普军击溃。
随后程普如法炮制,使用同样的战法在半月之内,先后攻略江夏、新野、桂阳三郡;刘表一方伤亡接近万人。
说来也是讽刺,本来应该是以逸待劳应付江东兵的荆州兵,因为守城将领的能力问题,反倒被敌方玩弄于鼓掌、接连打了十几场疲惫不堪的战役......
“报!”
一名军士急冲冲地来到大帐,单膝跪在孙坚的面前,孙坚微微点了点头,示意军士汇报。
“报主公!左路先锋黄盖将军急报,按照既定的行军方略,已顺利攻陷零陵......”
“好!”
孙坚拍案而起,满脸喜色,身旁的孙策同样微微笑着。
看自己父亲那么高兴,作女儿的她也不忘提醒:
“有罪则罚、有功则赏,黄将军这次立下功绩,理应奖赏!”
“放心,这么多年来反倒规矩摆在这里,是不可能轻易忘记的。”
孙坚并没由于喜悦而冲昏头脑,他明白黄盖等人的职位,在军中算是极高的,一时很难继续左迁;
所以孙坚命人快马加鞭,将本营的上等物资送入黄盖军中当做犒赏,并且对先锋军士兵也是加了不少军饷。
正当孙坚为黄盖一路军势庆功时,韩当所领的另一路军队,却没有那么幸运;
即使她手握两千人以上的部队、前去占领主公过去经营多年的长沙郡,韩当军在行军至目的地时,却遭到了当地守军的顽强抵抗,耗时长久也未能攻下。
这一日,带领着本营人马的孙坚与孙策一同赶来,来到韩当所在的大帐,只不过韩当不在,接待两人的是帐下的军官。
“长沙又不是陌生的城池,为什么久攻不下?”
孙坚的问题像是在问自己。
他不是擅自迁怒部下的人,同时也信任明白韩当的实力和领兵经验,当下之所以久攻不下,恐怕也只有敌人难缠这一个解释。
“守卫长沙的太守是谁,是刘表麾下的名将吗?”
孙策代为问出核心的疑问,对此军官虽然同情自己上司韩当,却也不能为了让她避免受罚,而信口雌黄。
军官立刻说出实情:
“不是有名的将领、甚至过去待在江东的日子,小人从未听说有这么一号人物......”
“那人是谁!?”
父女俩异口同声,叠加起来的气势令军官干脆跪伏于地,后者脑袋按着地面、如实回答:
“守将是个女人,名叫黄忠!”
孙策支起脑袋,疑惑不解地看向父亲:
“黄忠?老爸以前经营长沙时,听过有这么一号名将?”
“从来没有,甚至对这个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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